No.143-20211126:英国：三支柱养老金投资管理与资本市场-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实验室

养老金作为优质的长期资本，能够为市场提供大量长期资金，对于一个国家经济可持续发展、创新驱动发展以及资本市场稳定良性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当前，我国正处于三支柱养老金全面开展投资的初级阶段。在人口老龄化的背景下，我国有必要进一步完善养老金投资机制，以增加养老财富储备，促进资本市场活力与韧性的提高。作为老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英国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养老金三支柱体系，其养老金投资规模很大，发达的养老金投资体系与其资本市场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并在老龄化、经济下行、利率走低等形势下，进行了一定的改革与转型。

一、英国养老金制度及其投资管理概况

（一）英国养老金体系概要

英国的养老金制度采用三支柱体系。

第一支柱是国家养老金（State Pension），分为新旧两种方案。在2016年4月6日之前达到国家养老金年龄（State Pension Age）而有资格领取国家养老金的，适用旧方案，包括三种类型。一是基本国家养老金（Basic State Pension），金额取决于国家保险缴费或信用分数，每周最多134.25英镑。二是附加国家养老金（Additional State Pension），需要高于一定收入或符合其他福利资格。三是养老金补贴（Pension Credit），是面向低收入及困难人群的家计调查型救助。在2016年4月6日之后达到国家养老金年龄的，适用新方案，包括三种类型。一是新国家养老金（New State Pension），金额取决于国家保险缴费或信用分数，每周最多175.20英镑。二是受保护的支付（Protected Payment），即之前为附加养老金缴纳的保费仍然计入其中。三是与改革前相同的养老金补贴。也就是说，2016年之后国家养老金制度得到了简化，合并了基本养老金与附加养老金，提高了国家养老金待遇，而针对低收入人群的养老金补贴则保持不变。

第二支柱是职业养老金（Workplace Pension）。从缴费与给付方式来看，职业养老金有待遇确定型（Defined Benefit，以下简称DB型）和缴费确定型（Defined Contribution，以下简称DC型）两种。DB型计划多为信托型基金，包括按退休前最终工资领取和按平均工资领取两种。DC型计划分为信托型和契约型两种，信托型包括由单一雇主运营的单一信托以及向多个雇主开放的集合信托计划（Master Trust Schemes），而契约型一般指团体个人养老金计划（Group Personal Pension Schemes）。

第三支柱是个人养老金（Personal Pension）。除了一般的个人养老金以外，还包括利益相关者养老金（Stakeholder Pension）和自投资个人养老金（Self-invested Personal Pension），通常都属于DC型计划。利益相关者养老金的最低缴费限额、管理费用以及资金增长水平都比一般的个人养老金更低，而自投资个人养老金则相反，可以灵活选择多种资产类别进行投资，其风险、增长水平以及管理费用相对更高。

（二）英国养老基金投资管理概况

从投资管理角度来看，英国国内对其养老金体系还有一种划分方法，根据养老金提供者的不同可划分为国家养老金与私人养老金（Private Pension），其中私人养老金包括职业养老金与个人养老金。

国家养老金的资金进入国家保险基金（National Insurance Fund），其运作方式为现收现付制。英国国家养老金2018—2019年度的收入为1089.49亿英镑，支出为1032.35亿英镑，当年盈余47.14亿英镑（HM Revenue & Customs，2019a）。

在私人养老金方面，2018年全英国的私人养老金资产总额大约为3万亿英镑（见表1），其中DB型职业养老金资产为2万亿英镑，占据了英国养老金市场的2/3，DC型职业养老金资产为4000亿英镑，个人养老金资产为3200亿英镑，退休后继续投资以及未领取的年金资产共计3650亿英镑（The Investment Association，2019）。但是，随着2012年自动加入机制的施行，以及向新成员开放的DB型计划越来越少，当前DC型计划的加入人数已经超过了DB型，具备较大的发展潜力。

二、英国国家养老金的投资管理

（一）英国国家保险基金的基本概况

1.管理机构

国家保险基金成立于1975年，设立了专门的国家保险基金投资账户（NIFIA），由国家债务减免委员会（CRND）对其进行投资管理。国家保险基金是CRND管理的最大规模的基金，它是国民保险计划的“经常账户”，以保证在收支波动中能提供足够的资金。

CRND则作为国家保险基金的投资机构，与税务及海关总署签订谅解备忘录，以确定实现投资目标的方式，并按照财政部的指示对国家保险基金的投资账户进行投资。CRND是债务管理办公室（DMO）的下属部门，属于DMO框架内管理的独立业务实体（Separate Business Entity），DMO则是财政部的执行机构，其工作人员属于政府雇员。

2.资金来源

国家保险基金的资金来源于雇员、雇主以及自雇人士缴纳的国家保险金（National Insurance Contributions）以及部分来自税收的国家财政拨款，用于支付社会保障福利，其中养老金占基金支出的90%以上（Seely，2019）。而国家保险基金的管理费用等则由国家财政支付，与其他收入分开存放和支取。

根据1992年《社会保障管理法案》，英国税务及海关总署在收到国家保险金后，扣除部分用于国民健康服务（NHS）的拨款后，将其余款项拨付给国家保险基金。就财政拨款而言，由于国家保险基金没有被赋予借款的权利，其必须留有一定的营运结余来应对可能的短期支出波动。因此，政府精算部（GAD）建议国家保险基金的营运结余应维持在每年养老金支出的1/6以上，不足时需要财政拨款予以支持。例如，2018—2019年度的最低营运结余应为171亿英镑，即占预估福利支出的1/6。而2018—2019年度的实际累计结余为299亿英镑，高于该最低结余要求，因此该年度英国政府不对国家保险基金进行财政拨款（HM Revenue & Customs，2019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