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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龄少子”到“全面两孩”：必然的历史与历史的必然
——基于“人口转变”的国际比较

郑秉文
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
Email：zhengbw@cass.org.cn

     【摘  要】：根据党的五中全会提出的建议，刚闭幕的“两会”通过的“十三五规划纲要”正式决定全面实施两孩政策。习近平总书记在五中全会做的“关于十三五规划《建议》说明”中使用了“高龄少子”来描述中国人口结构特征，并以此来阐释全面放开两孩的依据。文章对“高龄少子”做出概念解析和指标分析，用大量数据对中国高龄少子的人口结构特征做出详尽分析，在对发达国家高龄少子的诸多指标进行比较的基础上，对发达国家广泛采取的家庭政策和移民政策进行了详细介绍后认为，全面放开两孩非常及时，非常必要，在新常态下，对缓解经济社会发展的诸多压力和促进经济增长具有正面意义，它不是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而只是充分条件。在对“人口转变”进行理论史回顾之后，文章对世界不同地区人口转变所处的不同阶段进行了比较分析，认为新中国建立以来实现三个阶段的跨越，成功实现人口转变，是必然的历史；当前全面两孩政策符合人口转变的要求和规律，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关 键 词】：人口老龄化 高龄少子化 计划生育 人口转变 全面两孩
     【作者简介】：郑秉文：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所长、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员（北京100720）

     根据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十三五规划”的《建议》关于全面放开两孩的决定，刚刚闭幕的十二届全国人大表决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下简称“十三五规划纲要”）正式做出“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重要决定。
     习近平总书记在五中全会做的“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指出，我国人口结构呈现明显的“高龄少子特征”。总书记使用的“高龄少子”概念不仅准确地描述了我国当前和未来一个阶段我国人口结构发展的趋势性特征，同时，也成为解释全面放开两孩的重要依据和主要原因。毫无疑问，全面放开两孩是自上世纪70年代末实施独生子女政策以来人口政策的一次重大变化，是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内涵的一次重大调整，是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促进人口均衡发展和完善人口发展战略的一个重要举措。

      一、“高龄少子”：中国人口结构逆转势不可挡
     （一）“高龄少子”的概念与定义
     “高龄少子”是人口结构变化的一个特征，也是一个趋势。少子化与老龄化是两个不同概念，二者相连但不完全相同，可以不同时发生在一个经济体之内。在不考虑移民等外部因素的静态条件下，导致老龄化的因素大致有两个：一是由于生活水平提高和医疗条件改善等，人口寿命预期延长，这就是所谓的“长寿风险”；二是在人口寿命预期既定的情况下，少子化将导致人口结构发生逆转。
     至于人口老龄化，其测度方式较多，比如，一般指60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达到10%以上，或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7%以上；还可使用一个较为宽松的“老龄指数”（ageing index）来衡量人口老龄化的程度，即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每100个15岁及以下人口的比例，例如，2000年只有日本等几个国家的老龄指数超过了100，但到2030年，所有发达国家都将超过100，届时，日本等几个国家将超过200[1]。导致人口老龄化的因素有三个：总和生育率较低、寿命预期较长、存活率较高。一般来说，前两个因素更可形象地成为人们测度的方法。
     “总和生育率”（TFR）是指某国或地区妇女在育龄期内，每个妇女平均生育子女的数量，这是一个普遍使用的概念和指标，一般来说，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水平是“2.1”，如将其转化为0-14岁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大约为18%左右；或指“少儿抚养比”（0-14岁人口占15-64岁人口的比例）偏低，如将总和生育率“2.1”转换为少儿抚养比，25%可视为少子化的一个标志；还可用“人口出生率”和“自然增长率”等其他指标来表示少子化。目前，国际上对“少子化”的量化标准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但从研究角度看，低于2.1的总和生育率被认为少子化的重要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