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36-20170220:企业年金改革面临抉择：扩大参与率的历史时刻-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保障实验室

【摘要】：文章分析了目前企业年金制度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其后果，认为其参与率过低是企业年金发展的最大威胁，其后果既不利于职工提高替代率，也不利于构建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目标的实现。在养老保险顶层设计的关键时刻，应将扩大参与率作为改革重点。在对过去十年英美等发达国家养老金改革历程总结回顾的基础上，文章对其改革重点、实施手段和历史贡献做出归纳。当前是企业年金改革的重要窗口期，围绕如何扩大参与率这个问题，文章提出了五个核心措施和五个辅助措施，在对其逐一分析比较的基础上，对这两组改革措施之间的相互关系、实施难点、未来前途做出判断。最后，文章对中国这轮企业年金改革的信心、理念和前途发表了看法。

【关键词】：企业年金改革扩大参与率自动加入放开个人选择权生命周期基金

【作者简介】：郑秉文：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作为补充养老保险的企业年金制度不断成长，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建立年金的企业数量7.5万个，参与职工的数量2316万人，积累基金9526亿元；更为重要的是，年金市场逐渐完善，市场规模正在形成，制度运行走向成熟。

但总体而言，相较于第一支柱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作为第二支柱的企业年金始终处于奋力爬坡的艰难前行之中，与经济总量排名第二的地位很不相称，在三支柱养老保险制度架构中始终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在国民福利制度结构中始终处于无足轻重的地位，在构建“多层次”社会保障制度的目标中仍是一个“中国梦”。

当前，养老保险总体顶层设计正在紧急制订，企业年金政策正在修订，我们站在十字路口，面临抉择：是否应该挑起历史重担，将改革进行下去？如何为企业年金的滞后现状进行把脉，给出一篮子解决方案？笔者给出的判断是：企业年金发展存在的最大威胁是参与率太低，参与率难以扩大的最大障碍是来自于某些制度设计的陈旧过时及其存在的诸多瑕疵；采取系列改革措施扩大企业年金参与率迫在眉睫，是当前“十三五”时期的头等大事，也是“十四五”期间的首要任务。

基于上述分析判断，本文接下来对企业年金参与率太低的主要原因及其后果，对扩大参与率所必须采取的五项核心措施和五项辅助措施，对实施这些改革措施应该注意的问题等进行了详述。

一、企业年金存在的主要问题与改革“窗口期”

如果说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存在的主要问题是可持续性问题，那么，第二支柱企业年金存在的主要问题就是由于其参与率太低而导致的公平性问题，其中，被广为诟病的“富人俱乐部”便是一个生动写照。对即将诞生的第三支柱个人养老保险来讲，鉴于目前有关各方对它的认识和博弈，考虑到纳税人数量等诸多因素，其存在的主要问题很可能是公平性与可持续性兼而有之。

这里特别要注意的是，2015年是企业年金参与率下滑的一个历史拐点：新建年金的职工人数只比上年只增加了1%，而2007-2014年每年新建年金职工人数的增长率分别是11.7%、15.2%、13.6%、13.2%、18.1%、17.1%、11.3%和11.5%。2005年出现的“1%”的参与率增长率，这是一个重要信号，如不实施强有力的系列改革措施，从此，企业年金参与率就有可能停滞下去并成为一个“新常态”。

（一）企业年金成为“短板”的主要表现

企业年金参与率太低，其主要表现可被概括描述为三个“失衡”和一个“排除”。